雷安_反正迟早要掉马的_国庆活动

致所有已经死去的光

偏题作文。。。

BGM:这里  手机和电脑好像都可以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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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咱们现在肯定很快就能够非常非常幸福了。

——海因茨·海勒


一、二、三、四。手杖桥在地上,声音很规律,间隔不长不短。

光往这边跑是零,往另一边则是无穷大。他走过街道,歪着头去看小女孩。小姑娘袖子长,只有几根蓝手指伸在外面,盈盈可握。

这颗星球上所有人都是蓝色的,安迷修这个异乡人鹤立鸡群。

他把重力压在手杖上,说:“你好。”


小姑娘很好相处。安塔利星的语言柔软悦耳,她说出来多了几分俏皮:“你是从哪来的?”

安迷修刚想答母星的名字,单词到了嘴边又遏住。母星,故乡,怎么样都好,太远了。没人会知道。两千三百二十一光年,也许是年,参照系不停变动,只有宇宙里冰冷的星屑永恒了。童年记忆被唤醒,能想起师父和师兄,只一个瞬间。

“凹凸星。”他说。出口时便携式AI将话语译成当地语言传入女孩耳中,“你知道那里吗,小姐?”

小姑娘摇摇头。

“那一定是个非常远的地方。”

“非常非常远。”

安迷修拄着手杖跟在女孩身后,走不快,因为腿很疼,痛感从软组织一路上升到大脑。到了新的星球总是会疼,无心之过。

“马上就到了。”女孩善解人意地说,“您一直在旅行吗?”

“算是……吧。从20岁?”安迷修决定为了可爱的小姑娘无视身体的抗议。

女孩不假思索地问:“那你现在多大了啊?”

“这个嘛,秘密。”

小姑娘把巧克力递给他,托着腮坐到他旁边:“腿是怎么弄的啊?”她眼睛转了转,还不等安迷修回答就抢:“是打仗吧!”她说,“我爷爷也打过仗!”这星球五十年前好像为了能源和哪里开战过,死伤人口对总人口来说不多,一个便是一辈子。

“战争对爱做梦的人都干了什么呢。”安迷修喝下一口,“真好喝,谢谢你。”

他扶着手杖站起来,摸摸对方的头,“你真可爱,不过我要走啦。”

“现在吗?”

“嗯——说起来,”他摸出来照片,“你见过这个人吗?”


这个星球照样一无所获。货到飞船后没急着起飞,他闭着眼,AI关掉了所有光源,只有主屏上代表其本身的莹绿色光斑闪烁。

安迷修还是叹了口气。“起飞吧。”

舱内光亮起来。“收到指令,请确认目的地。”

他想了想自己辗转收到的线索,觉得雷狮挺厉害,哪里都有他哪里都没有,偏偏就是碰不到。永远快一步,穿过无尽宇宙后我们看到的恒星只是过去的影子,所有的星星其实都死了。你知道吗?他在屏幕上手动输入目标。

“飞船将穿越一片陨石带,请不要进行出舱活动。”

“我不会的。”安迷修说,“之后请不要叫我,我会自己醒的。”好像有人说过和AI聊天无趣却又有满足感,它总会满足要求——还是说在漫长的漫长的旅程中,只有和一个数以万计二进制字符编就的程序聊天能让人类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吗。我们活着吗?

他躺下,然后没有了,躺下。

你无处不在,可是不在我这里。


坦白来说安迷修是在找雷狮。原因与动机模糊,自己也不清楚,嘘,你以为他会承认吗。大赛结束后他再没见过那些参赛者,他捧着不再挥动的双剑,脸贴在上面,听到轰鸣,听到多少亡魂在剑下哀嚎过,守护与毁灭。他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我在哪呢,十九岁梦一场,踢里哐啷碎掉。

当然总有例外。

安迷修降落到一个星球,出了舱,产点背当地野生动物生吞下去。刚刚拔出流焱凝晶,就听得一声呼喊,竟是故人。

“你有病啊?”银爵不耐烦地问他。

啊?这不大好吧。安迷修想。“很久……不见。”

银爵神秘,安迷修淡漠外热内冷,没什么交情,一直这样。缘分总这样吧。

星球磁场诡异,银爵带他到了平原上的研究所等待适合的起飞时间。“这是保护区,你不该来的。”安迷修愧疚点头,彼时他不知道旅行意义,一开始是没法确定母星坐标,后来是确定了不敢回去,还有什么等着呢——看哪里顺眼就去哪吧,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银爵泡了两杯当地的甘草茶,他们坐在福尔马林罐子之间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

“腿怎么了?”他在徐徐白气中问。

“雷狮。”安迷修说,“可能是他技能搞得。以前没什么事,现在一直在疼。”

银爵难得惊讶,听起来真不是大伤,安迷修怎么会任自己被这种事情困扰。他往茶里加了一块放糖。

“真遗憾。”


银爵给了他坐标,说也许会在这里。

圈套?

没这个必要吧。安迷修看着坐标,不着边际地想,雷狮会被谁抓到吗。一二三四,手杖敲多少次雷狮就出现多少次。他看到坐标在发光,于是起身赴一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追逐战,从一个坐标到另一个。伸出手,飞船透明模式,就这样坐在广袤的、广袤的宇宙之中。

它为什么会打结?永恒对光有何用处?

窒息了,马上要结束了,这么大而未知的远方?没有人会怕吗?你会怕吗?

这么死掉也太可怜了吧,即使是高喊着没有未来的终焉的你,这样子也太狼狈了吧。

你死了吗?

我死了。


新地方AI故障,需要一小时维修,可是他等不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星球被光环围绕,手贴在舷窗上,此前无尽追逐与摇曳撕咬到最后被高高抛起,分不清的究竟是那一边啊。到最后什么都乱套了。

“我会去吧。”

星球像极了凹凸星的哪里,他和雷狮初遇不算美好也不算惊心动魄,没留下什么白月光念想,只是海盗锤子扎眼骑士双剑凌厉,侧身而过的时候值得打量一番,掂量。哦呀哦呀,炮灰一个。

哐当哐当哐当,蒸汽朋克世界有机械钟制成的心,滴答滴答滴答。

他转过头,还是走向那个为外星旅客设立的服务站。


这也许是个骗局,他大概早就烂掉在宇宙的哪个角落了。好像我们之间就该是无尽的悲剧,不是你埋葬我就是我杀死你,无法永眠。

“带我找他。”安迷修不耐烦了,他好像脾气越来越差了。还是说恢复成了最初最早的样子。老人只能小跑起来,这星球人体态轻盈,跑起来快,安迷修很难跟上。腿疼。疼,但至少还活着,这么久了。快点再快点,那场比赛把我搞得什么也不剩了。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背骑士守则,到最后居然都想不起来了,这怪谁?我现在除了揍你一顿还能做什么。你这个混蛋、骗子、无耻之徒、恶党,你去死吧。

你先去吧。

他手杖滑下去了,顺着桥面滚到河里。这时却不觉得痛了,麻木,或者神经死了。一定是死了。

拔出剑直挑喉咙,刺穿骨血知道筋脉裸露,以前就是这样的吧。越来越快。


我要说一万遍的我爱你,还有一万五千遍的我想你。

在这之前,你给我活下去。


你先上去吧,安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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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波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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